40. 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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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熙熙攘攘的闹市之中,一个被五颜六色鲜艳水灵的鲜花包围着的小摊前。

浮瑶被苍梧淮看得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动了动唇,声音细弱得几乎微不可闻:

“你……你转过头去,别看我了。”

有什么好看的?看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苍梧淮莞尔一笑,竟出乎意料地道了声“好”,随即起身离开,声音干脆利落,脚步掷地有声。

浮瑶:……

倒也不用走得这么快。

让你别看了,不是让你走啊!浮瑶在心底无声腹谤。

她不善交际,若是自己一人出门,无论再是眼馋、再是跃跃欲试也不会体验这些游玩项目的,眼下被苍梧淮忽悠着坐在大庭广众下让人梳妆簪花,心里又是跃跃欲试又不由自主觉得羞赧。眼下苍梧淮一走,便像是少了什么似的,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失落,格外无所适从,就连满眼琳琅满目的鲜花看着也索然无味起来。

偏偏那为她簪花的妇人又分外热情,一边摆弄她的头发,一边叠声称赞,她勉强笑着应和两声便尴尬得不知要说着什么,恨不得拔腿就走。

正在她考虑要怎么开口让那妇人加快动作结束这番尴尬场面时,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

苍梧淮越过人群匆匆朝她走来。

终于回来了……

浮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稍稍抬起头来,下意识问:“你去哪里了?”

苍梧淮笑而不语,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引来众人驻足侧目。

一个面容憨厚的汉子推来一张简易竹木桌案,在簪花摊对面支起摊子,在桌面上一字排开各种各样的画具,那摊位虽小,却是笔墨纸砚、各色颜料一应俱全。

“客官,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摊子上的东西您尽管用着,我傍晚再来收摊。”那汉子摆好摊位,擦额头的细汗,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苍梧淮一撩下摆坐在那新支起的摊子后,拿起一根画笔好与浮瑶面对面而视。

浮瑶:……

这是怎么了?在街上逛了一圈又想出什么新花样?

“你这是做什么?”浮瑶焦急道,“快过来。”

过来帮她挡着些。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圈人,兴致盎然看那妇人摆弄她的头发,看得她好不自在。

偏偏那簪花的摊主绣口锦心,能说会道,浮瑶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被她狠狠夸赞了一遍,声音之大,隔着半条街的人都听得到,越来越多人闻声前来。

浮瑶既羞赧又难为情,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一样,坐在人群中犹如坐针毡上一样,好不容易盼到了苍梧淮回来解救她,可对方却搬了桌椅坐在数丈之外,一副袖手旁观模样,着实令人气恼。

“……我向不远处的画摊老板租了这个摊位。”苍梧淮在桌面上摊开一张画纸,冲她遥遥一笑,道:“为你作画。”

作画?

在这里?

开什么玩笑?

在大庭广众下画她披头散发的模样吗?

何况苍梧淮在冷宫长大,他真的会作画吗?

可别把她画成丑八怪才好。

各种忧虑浮上心头,加上不知道自己此刻被梳妆打扮成了何种模样,浮瑶只觉脸上一热,下意识侧了侧头,又羞又恼:“别画——”

可是苍梧淮已经开始挥毫泼墨,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在画她。

意识到对方此刻所作所为,浮瑶的脸都僵硬了,愣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从齿缝中断断续续逼出几个字:

“苍……阳景,这样好丑,别画了。”

……至少等她把头发梳好吧!

“美人披发垂首,衣袂翩翩,我觉得很好看。”苍梧淮抬头,冲她浅浅一笑:“瑶瑶风华绝代,犹如谪仙落凡,如此动人之姿自当用笔墨记下。”

这是不愿停笔的意思。

浮瑶只当他在挪揄自己,差点当场跳起,可头发还被那妇人攥在手中,身体受制于人,稍稍一动便牵动头皮,头顶传来一阵抽痛,不由自主低呼一声。

“姑娘莫要乱动。”身后的老妇道:“这么好看的头发,扯断了一根都很可惜。”

苍梧淮微微勾起唇来笑了笑,挥毫之间便在纸面上勾勒出半张线条流畅的侧脸。

浮瑶走也都不得,动也动不了,动弹不得,欲罢不能,不得不端坐在椅子上任其作画。她与苍梧淮一个昳丽明艳,一个秀美俊俏,身在闹市之中犹如一对璧人遥相对坐,就这么杵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格外引人注目,不一会儿,便引来一圈游人,把簪花摊和苍梧淮的画摊围在中间。

“这姑娘真好看,和仙子似的,圣京城果然是圣京城,山美、城美,人也美。”

“这位郎君也好生俊俏,不知是谁家的小公子,我从前怎么从没在城里见过。”

“这二人莫不是神仙眷侣,当真令人艳羡……”

“……阿娘阿娘,我也想簪花!”

“……”

浮瑶一向不喜社交,如今被迫成为众人目光焦点,只把头越埋越低,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了一样,偏偏这时那簪花妇人捧了一盒花来到她面前,笑着问道:“姑娘喜欢什么颜色的花?”

浮瑶微微抬眸,怕撞上众人的视线,只随手一指,偏偏指中一盒红花,那妇人挑出一看,笑道:“姑娘好眼光,是正红色,明艳鲜亮,配得上姑娘的花容月貌。”

“哟,这颜色,可不是新娘子才会簪的红花吗?”

“是啊,这位姑娘怕是想嫁人了。”

四方来客聚集之地,民风开放,百姓口无遮拦,众人哄笑,浮瑶的脸更热了。

“我……我没有……”

那妇人含着笑,把艳丽的红花一朵朵簪在浮瑶的乌发间,不一会儿便收了手,捧出一面铜镜放在浮瑶面前。

“好了,姑娘看看,是不是可还满意。”

浮瑶早已被四周看热闹的百姓看得脸热如被煮熟了的虾子,也不敢抬头,只抬了抬眼皮,匆匆朝那镜中人瞥了一眼。

只见镜中之人粉面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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