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红楼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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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身上的红痕很快就退了个干净,可到底出了癣,大家伙儿都挺紧张,花草房连夜将院子里的花全搬走不说,还将西六宫和御花园内所有柳树都给砍了。

生怕柳树产生的柳絮再让阿沅不适。

阿沅:“……”

对不住了,柳树们。

她是真没想到最大受害者竟然是柳树。

大家伙儿都以为林贵人是因为白日从御花园经过时,沾染了柳絮而请的太医,直接将麝香癣这个真相给掩埋了。

水琮玩的这一手,既表现了他对阿沅的重视,还给甄太妃上了眼药,要不是你甄太妃没事儿喊朕的贵人去请安,她能大半夜的传太医么?

所以甄太妃那一耳光挨的不冤枉。

消息传的很快,后三宫的秀女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们自进宫起就没见过天颜,林贵人却能惹得陛下怜爱,在宫内大动干戈,要知道有些柳树比皇帝的岁数还大呢,如今却为了林贵人被砍伐了。

那林贵人可真是狐媚!

怎么不将整个皇宫里的柳树都砍了呢?

纵然心里再是嫉妒,面上却不敢表露,林贵人如今作为唯一受封的天子妃嫔,可比她们这些没名没分的尊贵多了。

也是因为她们多日未曾被招寝,宫内侍奉的宫人们已经开始散漫懒怠了。

叫她们如何不着急?

前朝也有所耳闻,大臣们都听说陛下为了心爱的林贵人发了飙。

又到了每五日一次的大朝会。

平日的朝会只需身负实职的文武百官上朝,而大朝会时,那些袭爵却只是闲职的勋贵们也需上朝,这也就给了他们八卦提供了场地与时间。

毕竟大家都是浪荡子,平时也是很忙的,很难约到一起。

这会儿凑到一起,立刻头碰头地开始八卦起来:“……也不知那林贵人长得何等姿容,竟叫陛下这般喜爱。”

“能被选入宫的,又有几个姿容妍丽?多是端肃娴雅的女子罢了。”说着,笑声变得格外刺耳起来:“陛下年轻,哪里见过真正的美人。”

这是讽刺小皇帝呢。

“说归说,莫要攀附陛下。”身体孱弱的史鼏轻声咳嗽着,说话都带着几分气虚。

那几个人立即看向他,本想开怼,结果看见是史鼏,语气都温柔了起来:“史兄啊,身子不好就告假啊,何必这大早上顶着寒风来上朝呢?”反正也没个正经差事。

他们要是这身子骨,早就躺床上不起来了。

[光明正大地摸鱼.jpg]

史鼏抱拳拱手,刚想说话,就被涌上喉头的痒意给激的剧烈咳嗽了起来,霎时间,那群大小纨绔也顾不得八卦了,你扶着史鼏的手,他帮忙拍着背,生怕史公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在这大殿里咽了气……那御史台那嘴毒液估计就要冲他们喷洒了。

什么‘死者为大’,在皇权安危前面,都不值得一提。

史鼏好容易止住了咳嗽,颤着手掏出帕子掩住嘴,急喘了两口才又开了口:“诸位,有什么话咱们私下里说,如此地方着实不该言及陛下后宫之事,而且已经开了春,来上朝也无需顶着寒风。”

几个勋贵闻言撇撇嘴,却也没反驳。

很快,大朝会开始,气氛霎时间肃穆了起来,只是,这份肃穆丝毫感染不到这群勋贵,甚至听着有些无聊,让人昏昏欲睡。

史鼏听了一会儿就开始走神。

林贵人……

他想到当初选秀时,姑母曾托他在宫中为一个秀女打点一番,好似也是姓林……难不成就是这个林贵人?

想到这里,史鼏当即没心思听政了,颇有些难耐地熬到了下朝。

穿过人群,一把攥住贾赦的手臂:“恩侯。”

“表兄。”贾赦一见是史鼏,赶忙反手扶住他的胳膊:“你如今病的这般重,早日告假多好。”

史鼏又咳嗽了几声,才摆摆手:“无妨,我也好些日子没去给姑母请安,今日恰逢大朝会,家中无事,便与恩侯一同回去吧。”

贾赦自无不允。

二人一同上了荣国府的马车,路上史鼏询问起贾赦的婚事:“如今弟妹孝期已过,你也该为自己的婚事筹谋一番了。”

谈及婚事,贾赦就有些不大高兴:“母亲倒是相看了几个,多是些小门小户,与张氏不能比。”

他与发妻张氏琴瑟和鸣,夫妻关系极好。

只是张氏是祖母在世时为他定下的妻子,母亲与祖母不睦,便待张氏多有挑剔,平素也是对二房爱护多些,后来他长子溺亡,刺激的张氏难产伤了身子,缠绵病榻数年还是香消玉殒,只留下一个独生的苗儿贾琏养在荣庆堂,也有五岁了。

如今孝期已过,该是张罗续娶之事。

张氏出身清贵,祖父更是官居二品,当初若非他父亲是荣国公,这门婚事也是攀不上的,按照规矩,续娶比元配差是应该的,可他母亲相看的俱是七八品小官家的姑娘,他好歹也是一等将军,若娶了这样的继室,走出去还有什么脸面?

越想越觉得母亲偏心。

贾赦心情郁郁,颇有些想要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反正他本就是个纨绔,在母亲眼中不如二弟贾政能干孝顺,那他还奋斗个什么劲儿呢?反正袭爵的儿子有了,偌大的家业也有了……

史鼏也知晓自己姑母的偏心,安慰一句:“你好歹考虑些琏儿,如今他岁数渐渐大了,总要好好教的。”

贾赦想到自己那个被母亲惯的不像话的儿子,心情顿时更郁闷了。

那臭小子被养的亲近二房,跟他这个亲爹反倒没几句话说。

进了荣国府,贾赦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压根没想过陪同史鼏去给贾母请安,以至于在荣庆堂等了许久的贾母看见史鼏一个人进门后,那脸色黑的如同乌云密布。

“那个孽障呢?”贾母问史鼏。

史鼏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鸳鸯送上来的茶水,温言安抚道:“今日大朝会恩侯怕是起身太早,路上就困倦的不行,如今怕是已经回去睡下了。”

贾母哪里不知道侄子是在给贾赦描补。

到底家丑不可外扬,闭了闭眼,将心底的气给压了回去,才看向史鼏问道:“你如今的身子可好些了?”

史鼏摇摇头:“还是老样子。”

“那就该好好歇着,成婚多年,如今你妻子终于有了身孕,无论男女总归是你亲生,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她们孤儿寡母该如何过日子。”

贾母还是心疼这个侄子的:“便是老二老三愿意帮着养,可人家也有自己的儿女,哪里能顾的那么周全。”

“你呀,就是操心太多。”

史鼏被训的干笑一声。

史家三兄弟就他一人长了脑子,下面两个弟弟纯武夫,他不操心谁操心呢?

不想再被姑母训,史鼏赶忙转了话题:“姑母,你可知如今宫中的林贵人?”

贾母蹙眉:“倒是不大清楚。”

荣国府如今无人在朝堂上,贾赦只够格每五日参加一次大朝会,贾政更是连太极殿大门都进不去,所以对宫中消息知晓的并不大多。

“林贵人前几日因柳絮起了癣,陛下便下令将西六宫与御花园的柳树尽数去了。”

“竟是如此荣宠?”贾母蹙起眉头:“你是怀疑,那林贵人是当初如海写信托付咱们照应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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