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狼和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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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厌恶光明,喜欢黑夜,厌恶炎热,喜欢清凉,我渴求一场雨,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雨。”

“基地里很多同事的食量都在急速增大,大概是这里的生存条件太过恶劣的缘故,他们的情绪也变得不稳定,我没办法阻止他们畸形的进食行为,但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和补给车辆失去联络,我向组织上提出了申请,可组织给予的答复是停止研究,全员返回,我不甘心,我自作主张压下了这则指示,不知道这是对是错。”

船长室的木门紧紧闭着,魏鸣看了李寄光一眼,主动敲响门。

“请进。”

魏鸣推开房门,两人依次进去。

船长站在一张巨大的古老地图面前,背对着他们,背部平坦而结实。

“没有尾巴。”

魏鸣无声对李寄光说。

“也不是鱼人。”

李寄光无声回道。

“欢迎你们,我亲爱的朋友!”

船长转过身来,笑得慈眉善目。

李寄光礼貌点头:“应该是我们要感谢您,愿意搭我们一程。”

船长查云伸长了手,从旁边的酒架上扯出一瓶威士忌,金黄色的液体在空中闪烁,查云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在两人身上逡巡。

他突然开口:“你不像他的信徒,他更适合。”

前者,指李寄光,后者指魏鸣。

李寄光:“为什么?”

船长:“因为你缺乏信仰,你的眼里没有那种狂热。”

他走过来,把两杯酒递给李寄光和魏鸣。

两人接过酒杯,注意到船长略带压迫感的眼神,魏鸣本来有点犹豫要不要喝,但见李寄光要抬手,魏鸣立马就一口干了。

“不错,真好喝!”

他抹了把嘴连连感叹,然后状似不满足地一把扯过李寄光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船长望着魏鸣,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你看,我就说了,他才更合适。”

李寄光耸耸肩:“您知道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么?”

船长:“这取决于你,你们,你们这些被神选中的人。”

李寄光愣住,还来不及问,旁边突然砰一声,魏鸣倒在地上,满脸通红。

船长的表情,遗憾中透露着欣赏,“多好啊,可惜了。”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两个船员,动作极快地将魏鸣拖了下去。

“好了,年轻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海神至高无上,可海神每次只会挑选一人当做他的信徒,我们这艘船还有3天就要开始返航,规定时间内得不到海神下一个神谕的信徒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亲爱的朋友,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李寄光:“我的对手还有谁?”

查云摊手:“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船长,或者你也可以将我当做是荷官。”

赌鬼舍生忘死,荷官独坐高台。

“有限制条件么?”

查云笑了:“你很聪明,但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我的规则是,黎明之后,光明散去之前,一切罪恶都不允许被存在,一切恶行都将得到血的制裁。”

查云摇晃了一下酒杯,轻轻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祝你好运,被神选中的年轻人~”

“承您吉言。”

李寄光礼貌告别,转身离开。

黑暗很快降临,费雨在吃过晚饭之后回到了房间,从被子里摸出两个橙子吃得满嘴流汁。

李寄光突然问:“好吃么?”

费雨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当然,这可是在海上,新鲜水果就是最宝贵的物资。”

很快,吃饱喝足的费雨睡得呼吸均匀。

不多时,魏鸣也被船员送了过来,放在床上,脸色通红,酒气冲天。

李寄光在黑暗中无声的看着魏鸣,默默思考船长白天在船长室说的那些话。

魏鸣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想让我们这些被“感染”的人自相残杀。”

魏鸣:“这是个骗局!”

李寄光:“你有什么想法?”

“我——”砰——

魏鸣再次倒了下去,在坚硬的木板床上砸出巨大一声。

李寄光想了想,还是过去摸了摸魏鸣的后脑勺——只有一个鼓包,问题不大。

看来船长并没有在酒里下什么,放倒魏鸣的任务应该原本是由后来出现的那两个船员完成,只不过没想到刚好魏鸣一杯倒,所以进程被瞬间拉快。

月亮爬上墨色夜空,偌大的轮船再度归于寂静,李寄光从床上坐起了身。

除了原本就归属于船上的船员之外,包括他们三人在内,船舱里有53人都是后来才上船的。

这53人里,有25人在上船之后,食量有明显的增大,比如费雨。

7人食量稳定,但从不健康的脸色能看出,他们的身体在一天天衰弱,就像是包括今天在内,坚持了2天不吃东西的魏鸣,但那6人的情况要明显比魏鸣严重很多,有的已经瘦得双颊凹陷,肋骨外凸。

还有21人,有的正常进食,有的什么都不吃,但他们都面色红润,看起来非常健康,比如李寄光。

这些人里,有的被船长叫去谈话过,有的没有。

嚓——

门口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一张纸条被推了进来。

李寄光走过去拿起纸条——你想沉默还是反抗?如果是反抗,请来尾舱厨房,但无论是沉默还是反抗,都希望你在阅读完后将纸条销毁,如果,你的内心还保有一丝人性的话。

没有犹豫,李寄光将纸条吃了,起身离开房间。

房门闭上的一瞬间,费雨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

出门走了没两步,一扇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跌跌撞撞跑出来,连连道歉,“不好意思,门没锁上,风一吹就开了。”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听到女人的耳语,“别去。”

那双眼睛亮得骇人,像是黎明之前的启明孤星。

房间里连能打开的窗户都没有,又哪里来的风?

门被急匆匆合拢,李寄光继续向尾舱走去。

门口没有守卫,透过门上的明瓦舷窗,依稀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她伸手推了一下,推不开,于是李寄光敲了敲门。

“哪位?”

门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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