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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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四起的海面上,伸出一个硕大的蛇头,黑色的鳞片泛着冷光,血眼如盆,黑色的蛇身蛇尾在水下翻涌,时隐时现,海面上无风却浪高数丈,大船如一片枯叶般在海浪中浮动。

数道符纸法器打在蛇身,这蛇太过庞大,杀伤力巨大的法器在它身上收效甚微。

“这蛇鳞甲太厚,法器没什么用!用剑!”安邑喊道,说完掠身朝甲板而去。

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底层甲板飞略而来,宋钧如朝何佳铃喊道:“结阵!”

何佳铃掏出一把符篆不要钱的朝蛇身打去,巨蛇吃痛,尾巴在水面上又拍起巨浪,何佳铃一边躲闪一边喊道:“不行啊!四边都是浪!施展不开!”阵法受场地限制,在水面上结阵本就困难,更不要说周围巨浪轮番袭来,根本没有结阵的可能。

沈兰安邑与金越山三人正在与巨蛇鏖战,长剑裹挟着剑气,才堪堪破开巨蛇的鳞甲。

沈兰浑身湿透,被掀起的巨浪推到甲板上,喘了两口粗气,正要提剑再战,衣摆却被人扯住:“你们快住手!这是海龙!这是海神!你们这样会遭报应的。”一个中年男人神情激动。

沈兰一把将他甩开,那男子翻滚到船边,“蠢货。”沈兰骂道。

那中年男子坚持不懈,站起身举臂高声喊道:“你们会遭报应的!这是海中的瑞兽!”

周边海浪四起,其余赌客都在瑟瑟发抖忙于躲藏,对生存的渴望超过了一切,无人回应他,只是用惊恐的眼神盯着他身后。

海浪中,巨蛇的两眼如红灯,血盆大口张到极致又立即合上,转眼间,船沿上只有断裂的几块木板。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那男人连呼救哀嚎声也没有,周边的海水翻滚成暗红色。

人在恐惧到极点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一时间船上只有低低的啜泣声。

林深在二楼俯视这一幕,旁边的人毕恭毕敬递上毛巾,他接过随意擦擦脸上的水珠,淡然道:“看来天衡宗的案子有归处了。”

那条蛇伤人后就没再露出水面,沈兰高喊一声:“不好!他要跑!”

宋钧如在船身各处画下的符咒终于完成,骨节分明的手按在船中心的甲板上,以此为源头,灵气夹杂着冷意迅速流向船身四处乃至周边的海面。

空中的水珠凝结成冰又坠在甲板上裂成冰屑,海浪还未落下便已经凝固,周边大片的海面寸寸冰冻,巨蛇的脑袋刚探出水面,就被海水冻在了船边。

炎炎夏日,这样的场景宛如天降。

除了刺骨的冷意,天衡宗众人还感受到了难以抵抗的威压,先前只道大师兄剑术精湛,但这样大型的术法除了对阵法咒术要有过人的水准,更需要的,是磅礴浑厚的灵力做支撑。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都浮现出同一个疑问:大师兄他,修为究竟到哪了?

“甚是精妙!”林深从二楼一跃而下,对宋钧如甚是赞叹:“这位想必就是安公子口中所说的天衡宗少宗主了,今日一见,果真超乎我生平所见,我甚是敬佩。”

宋钧如看向林深:“你是谁?”施展完这样大型的术法,他的气息气息依旧平稳,林深身后不远处,月珠正在给几人查看伤势。

“月珠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不好。”何佳铃问道。

月珠强撑着笑笑:“我没事。”说话间拿药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在下林深,经营这间赌场数十载,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方才安公子说到有几人在去了我家赌场后失踪,想来便是此妖的缘故,前些日子,甲板上经常无故出现大片水渍,我只当是清扫的偷懒,斥责了他们几回。如今看来,八成是这巨蛇悄悄卷人入海,再吞入腹中。”

“是么。”宋钧如声音不辨喜怒,面朝着林深,却注意着林深身后。

“就算有巨妖作祟,你们也未必干净。”安邑直接出言嘲讽。

林深依旧笑着:“安公子和少宗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彻查一番,此番少宗主平息妖祸,林某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

安邑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林深身后不远处,月珠为沈兰查看完伤势,起身刚行几步,身形又摇摇欲坠。

宋钧如快行几步,但有人离得更近。白子松一把扶住月珠,月珠面无血色,嘴唇轻颤,忽得又一把推开白子松,扶着栏杆干呕了几声。

“这位小友应当是晕船了,船上有些晕船药,我着人取来。”林深说道,他身边一个侍者无声退下。

“我跟你一起去。”宋钧如突然开口。侍者无声地看向林深,林深轻轻颔首。

放药物的地方在底层船舱一个密闭的小空间内,空间狭窄逼仄,人在里面低着头才能穿行。

船身内壁架框上,放了不少药材和大小药瓶,框中塞满了防碰撞的棉花,另一旁堆放了不少漆木的大箱,地上还有几坛未开封的酒,经过刚才的折腾,有一坛酒表面已经出现裂纹,酒液在地上流了一小滩。

侍者在架子上来回翻找,宋钧如问道:“赌场需要这么多药材吗?”

侍者笑笑:“船离岸上,多有不便,多备些有备无患。”

“这些全是酒吗?”宋钧如指向旁边的箱子。

“是的。”侍者点点头,手中继续翻找着。

“是这瓶吗?”宋钧如从框中拿出一个瓷瓶,上写“晕症”两个小字。

侍者接过一看:“正是正是,既然找到了,我们上去吧。”

宋钧如不动,继续道:“这么多酒液,最好不要和丹药药材放在一起,酒液挥发,时间久了会影响药性。”说着,俯身就要掀开那些黑漆木箱。

手碰到木箱时,宋钧如又收手起身,小侍者一脸紧张。

见宋钧如望来,那侍者忙讪笑道:“多谢仙人提点,我们之后就搬、马上就搬。”

两人回到甲板上,月珠吃了药后,坐在原地休息。其余几人也只是受了些轻微的擦伤,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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