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冷傲暴君x飒爽甜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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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傅其实一直觉得裴岫姓裴,像她这样的世家子家族肯定是第一位的,所以一直都将她当做外人,此时对她倒是有些改观,所以,教育楼孤鹤的时候没有让她避开。

他让两个人都坐下,然后对楼孤鹤说:“畏惧确实会带来臣服,可是你现在需要的不仅是臣服。”

“殿下,你杀了这些人家的女儿就相当于失去了他们的支持。”

楼孤鹤继续傲慢:“我楼氏一族马上得天下,靠的是一兵一卒,不是一门一户。”

张太傅沉默地看着他,许久过后,不带感情地问他:“楼观澜无可救药,你楼孤鹤也要无可救药吗?”

“你知不知道,秦王开了一个坏头,他杀了太子篡了哥哥的位置,这样之后,楼氏宗亲人人都可以这样干,现在你那些兄弟怕你,不敢与你相争,可就算你真的取秦王而代之,你的孩子也迟早会卷入内斗之中,严重的甚至会亡了大魏,到那时候不管你做出多么伟大的成就,所有的所有都会功亏一篑,”张太傅眼神冰冷,“中原为什么乱了一百五十年?我教没教过你?”

“因为礼崩乐坏,因为内斗不休,然后遗祸无穷。”

裴岫皱起眉,知道张太傅几乎是说中了大魏四分五裂的结局,而这一结局其实在中原大地上重演过无数次。

不过以当时的结果来看,楼孤鹤确实不带听的。

“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张太傅说,“对待这些高门贵族,你得施以礼遇,他们才能帮你。”

楼孤鹤反驳道:“不需要帮助,孤只需要臣服。”

“大秦奋六世之余烈,一统七国,难道靠的是心悦诚服吗?”

“所以大秦二世而亡。”

楼孤鹤忽然笑了,他道:“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未有不败之家,这是命数。我大魏若能一统天下,两世便两世。”

裴岫一愣,心道,原来他无所谓在他死后大魏亡于不亡吗?

张太傅也愣住了。

楼孤鹤抬起手道:“太傅不必说了,孤不做被人强迫的事。”

“父王的所有事,孤都可以忍,但家事孤不忍。”

张太傅看向了裴岫,裴岫一顿随即看向楼孤鹤,楼孤鹤牵住了她的手,说:“孤不纳妾。”

裴岫心口猛跳。

“若要孤少造杀孽,不如让父王少作孽。”

张太傅走前连连叹气,裴岫觉得羞愧不已,她亲自去送了张太傅,张太傅可能不愿意理楼孤鹤了,他就看着懂道理、讲道理的裴岫,恳求地对她说:“殿下的事还请娘娘多多看顾,东宫之位如履薄冰,不要再让他做错事了。”

裴岫点了点头。

张太傅又叹气了。

裴岫看着张太傅离去时萧瑟的背影,更觉羞愧。

或许,在张太傅心里,楼孤鹤也是无可救药吧。

秦王后来再也找不到肯嫁进东宫的人家,适时有关皇室的风言风语早就传的满城都是,秦王的探子把民间探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传到秦王耳朵里的时候,秦王发了大怒。

他觉得全天下都在看他的笑话。

下朝过后,他将楼孤鹤叫到太极殿殿后,屏退众人,把那些密报甩到他脸上,压抑着怒意,问道:“对这些传言,你是怎么想的?”

楼孤鹤看都没看,跪在地上,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地回:“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父王英明神武,日理万机,不该偏听偏信。”

“偏听偏信?你的意思是朕是昏君?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了?”

“我的世子殿下,你看看上面说的条条款款,哪句不是真的?”

是啊,楼孤鹤杀妾是真的,楼观澜篡位、逼迫世子也是真的。

做都做了,怎么还要起脸来了。

楼孤鹤有时候也挺搞不明白秦王的。

秦王见楼孤鹤不以为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蹲了下来,拽住他的衣领,骂道:“你就非要打我的脸吗?!”

“父王言重了,”楼孤鹤昂头看着他,淡定地回,“儿臣不敢。”

“你不敢?你敢得很!!!”秦王暴跳如雷,“楼孤鹤!你究竟是不欲纳妾,还是想要反了朕?!”

楼孤鹤立即磕头,说:“父王非要逼死儿臣吗?”

“死”字一出,偷偷躲在殿外的臣子们就在外面跪下了,喊道:“王上慎重啊!世子殿下战功赫赫,勤勉政事,为国为民从无错处,于国有大功,是我大魏之幸,只不过私德有亏,何止死罪啊!”

秦王震惊地听到他们在外喊,更是生气了,连连叹“好”,道:“朕的好儿子竟在朕不知道的时候笼络了这么多的臣子!”

他站起来,一脚踹开门,环视一圈,喊道:“你们都要反了朕是吧?!”

外头的臣子齐刷刷地磕头,连忙道:“微臣不敢!”

秦王气的不知道怎么走路了,他在原地绕了三圈,然后从内侍手中拔出剑来,刷的一声,冷光四溅,何太尉率先跑出来,拦住了秦王。

何太尉是先皇旧臣,是个忠臣、直臣,心里虽然十分厌恶篡位的秦王和协助他的世子,可他忠于大魏,世子曾为大魏出生入死,打下数座城池,是个将才,如今身居太子之位,政事勤勉,于是三省六曹才能在秦王各种折腾之下正常运行,他心里是认楼孤鹤这个实质太子的,哪能允许秦王盛怒之下随意杀害太子。

见到何太尉出手,其他的官员也冲上前纷纷拦住了秦王。

跟随先皇建国的旧臣们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让秦王就这样杀了楼孤鹤的,何况宫宴之后,大多数认对那个扶不起的阿斗大失所望,现今的太子虽然残暴好歹能力出众,怎么能就这样杀死。

何况,秦王有今天跟太子息息相关,就这样杀了他,秦王的自己人怕也是不会认的。

楼孤鹤在一片混乱中,跪的很直,神色照样淡漠,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

秦王在众人的阻拦之下,疯的更厉害了。

他招来侍从,端上一杯毒酒,他在群臣的阻拦中,把酒端到楼孤鹤眼前,问:“你究竟是不欲纳妾,还是想反了朕?”

楼孤鹤看着秦王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沉默许久,答道:“儿臣不欲纳妾。”

“是吗?”秦王狰狞地笑道,“既然如此,你就证明给朕看吧。”

秦王真是疯了,当然,楼孤鹤也疯了。

楼孤鹤在臣子们阻拦中,接过毒酒,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王既然非要逼死儿臣,儿臣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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